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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窗下看了会儿书。
楚王府一般不用丫鬟伺候,仆人大多上了年纪。
陈叔习惯亲力亲为,侍奉柳章身侧。
今天好不容易把殿下劝出去看灯会,结果没一个时辰人就回来了。
大家看起来都十分扫兴,陈叔觑着柳章脸色。
“殿下今日看灯会可还尽兴?”
陈叔给柳章斟了一杯清茶,“小孩子家不懂事,殿下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柳章翻开书卷,道:“你从哪看出我对她有成见。”
陈叔道:“方才下马车,我看见那丫头一副要咬人的样子,小侯爷跟她说话,她走得飞快。
小侯爷去追她,殿下忽然叫住小侯爷,问他捉妖案宗写得怎么样。
小侯爷明显是忘了这回事,急急忙忙说自己马上回去写……写案宗未必这么急,殿下是故意支开他吧。”
“回来玩这么久,还没收心,不该提醒吗?”
“您提点小侯爷那是天经地义的。”
陈叔笑道:“可有些事,也该放手了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柳章道。
“年轻人都是莽莽撞撞过来的。
吵一架,明日说开了,就好了。
殿下何必操这份心。”
陈叔说得很含蓄,点到为止。
该领会到的意思柳章都能领会到。
傅溶今年十七,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只有柳章还把他当孩子。
见柳章不接茬,陈叔没忍住多说两句,道:“小侯爷跟侯府关系不亲,宫里太后疼他,也不过逢年过节赏赐些东西。
他如今大了,能有个人合他的心意,陪他说说话,也是好的。
那丫头出身贫苦,有些爱使性子,但我瞧着本性不坏。
大家常见她跟蚂蚁说话,想来是一个人孤单惯了,养成这怪癖,够可怜的。”
“殿下既然同意留下她,便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。
就算有冒犯之处,可饶恕的便饶恕,不可饶恕,也当做自家孩子训诫教养,权当是为了小侯爷。”
柳章不咸不淡道:“你下去歇着吧。”
陈叔道:“是。”
柳章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。
江落这般黏着小侯爷,在长辈眼里,大概是有失体统。
规矩这东西一时半会教不会。
陈叔无奈叹气。
夜半时分,竹叶翻涌成浪。
柳章在灯下独自看书,一只蚂蚁爬上他的烛台。
烛油滑下,火苗噗得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