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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鹭看着他的眼睛,脑子也清楚起来,那些她喜欢的诗词好像又在脑海中活了,争先恐后地洗尽酒气。
“仿佛……仿佛与作者一同品尝了人间疾苦。”
人间疾苦,说的玄乎,但转念想想,可不就是当下?
“好啦黄兄,我都醉成这样了,都知道你读书好,你高抬贵手放珍鹭跟我走行不行?”
一共两句话,他们之间一共只说了两句,不过珍鹭觉得够了,今晚喝的再多的浑酒也被他有心的一句冲刷干净了。
珍鹭冲那位黄公子郑重的行了一礼,最后还是扶着客人上楼歇息。
奇怪的是,她今晚都感觉不到累,躺在帐子里任由被人摆弄,她的双眼始终亮晶晶的,好像那位不太熟的黄姓书生让她短暂地解脱了一下。
就连那个叫梧桐的小龟奴没好气地进来加热水,珍鹭都不生气了。
她从床帐里钻出来,蹑手蹑脚的走到木桶边试探水温,瞥了一眼发现今晚的梧桐又是鼻青脸肿。
十四岁的男孩子倔强的脸上总是有没好全的淤青。
他这样的脾气一定是又惹哪个哥哥不高兴了。
不过珍鹭这次猜错了,梧桐这次也是倒霉,给人送酒被一个公子撞翻,明明不是他的错公子也没怪他,回去就被大龟公打了一顿。
实在是憋屈!
所以珍鹭头一次好心问他时,他啧了一声让人家闭嘴。
这要是往常珍鹭早就冒火了,可她今天心情好,不仅让他回去歇着敷脸,更是在梧桐临走时跟他搭话。
“你上次偷我的书看完了没有?”
“你管得着吗?还想要回来?”
“呵,偷书贼拿过的书我嫌脏。”
珍鹭虽然说着重话,可脸色却异常温柔,她试着水温说,“那本书不适合你,你年纪小读点别的,下次别偷了,来找我借吧。”
借?
梧桐提着热壶愣在房门口好久,他也不是真心想偷珍鹭的书,实在是没辙只能拿来看看,想着看完就悄悄还回去,但上次被人家发现后脸上挂不住,两个人就一直不对付。
结果今天见到的珍鹭,竟然会这么宽容。
梧桐看着这位笼馆头牌拨弄着木桶中的热水,蒸腾的热气挂在她的睫毛上,面庞干净透亮,穿着一身清澈的水蓝色缎面袍子,有个瞬间梧桐忽地理解了那些客人们口中所说的女校书,是什么样。
烛鸳
最近生意好,徐阿嬷的心情也顺畅。
唯独一件事不顺畅,是她养的笼馆鸳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例假。
要知道,来了例假便是不能接客,这个时候烛鸳不能接客,相当于损失了百两银子。
于是徐阿嬷不悦地把烛鸳叫到房里,给姑娘喂了一碗延迟月事的汤药,先让她挺过这阵子再说。
本来前两天还好,没出什么岔子,烛鸳是正常接客。
偏偏有晚接了个不知分寸的爷,动静太大动作粗鲁,可能是碰了哪个地方不得当,烛鸳直接见了红。
半夜把那位爷吓了个够呛,提着裤子跑出来就叫人,珍鹭跑出来看只见那位爷怒气冲冲被华雀安排到其他姑娘房里,其余的龟奴上来低着头进了烛鸳的厢房就把人抬了出来。
烛鸳本就穿着银红色的裙子,被抬出来时,珍鹭都看见血珠顺着一色的裙角里往下淌。
之后烛鸳就病了,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,郎中来看过开了些药说还是得好好休息,这段时间是不能再接客了。
徐阿嬷再生气也是没办法,华雀这段时间忙的已经是两天没合眼,只有珍鹭能抽出时间去陪陪烛鸳,看她躺在榻上虚弱的都直不起腰。
珍鹭看着心疼又恨的不行,甩了手巾就低声咒骂。
“拿人不当人,难道娼妓就不能生病吗?”
烛鸳只当珍鹭是发牢骚,不过也只能发牢骚,娼妓确实不能生病,生病可就不值钱了。
她比划着说自己休息两天,能躺着吃点想吃的就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