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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住宅已经很晚,蒋鸷扔下车匙,金属物砸在玄关柜上发出不小动静,惊扰了一旁造景饲养箱里沉睡的生物。
蒋鸷在这座巨大的玻璃箱前站了会儿,漠然地和它对视片刻,随后才大发慈悲般推开顶盖,把手探进去玩弄了它几分钟。
掌心被生物冰凉的舌尖舔过时,蒋鸷放空的脑中倏然闪过一句迎着柔光的“你很重要”
,他顿时失去把玩的兴致,狠劲甩开不断攀附上来的东西,抽回手推上盖子。
洗净手,蒋鸷摸过手机点开通话记录,滑了十几下后终于翻到那晚在地下酒吧外拨过的号码,动手保存,他对着这串数字想了想,给对方备注为“椰子糖”
,然后发过去一条消息:到家了,我没事。
椰子糖回得很快:好,蒋生早点休息。
不追问他是否了解到今晚的事由,也不设想可延展话题的回复,更不意外没有落款的信息内容来自于他。
蒋鸷觉得这个人矛盾重重,独处时总会很多话,十有八句暧昧得他怀疑动机,人多时却表现得疏离,躲避的眼神像极了抓不住的鱼尾。
说着身上什么都可以给他,却连为他点一支雪茄都不肯。
这颗无假日大脑,清醒时思考募投管退、睡梦中填满会议差旅,难得因一条不足十字的短信运转困难,他忽然发现,原来他也会遇到比财务建模复杂千倍的难题。
为证明自己的思维没有出现锈蚀现象,蒋鸷抱了堆新领域材料,靠在床头消化到四更时才舍得沾枕入眠。
富恩特的后劲到隔天清晨才彻底殆尽,这样很好,蒋鸷从来都避免计划之外的事物占据自己的时间,暗门一关,那句真心难辨的“你很重要”
就会隐没在失色的昨日里。
计划之内的事项,他有条不紊一桩桩执行,隔天上午飞到深交所参加敲钟仪式,下午回公司开展高频会议,被挤压到九点的晚餐还是在方若竹办公室解决的,俩合伙人凑在访客区的圆桌前,对着各自的笔电界面权衡行桨集团新项目的押注风险。
档案袋下的手机响了一声,方若竹摸出来解锁,妹妹夏荔发来消息:今晚估计十点才结束哦,姐。
紧随其后是一张在酒吧后台排练的照片,方若竹点开看一眼就退出,连打字都嫌迟,火冒三丈地丢一条语音过去:“唱歌就好好唱,胳膊别老往男的脖子上挂!”
夏荔秒回,扯着烟嗓贱兮兮地笑:“哎呀姐,他是姐妹。”
不明白领养时那么可爱的妹妹怎么长大后就转了性子,方若竹气得一摔手机,蒋鸷及时拿手中的文件夹挡在桌沿,才制止手机翻过这跟头:“夏荔今晚有演出?”
“一三五演出,二四六聚餐,周日躺在床上发臭发烂,她原话。”
方若竹端起盒饭扒拉两口,“今天的细胞先死到这里,再聊一会就收工吧。”
蒋鸷没意见,他拿过方若竹的手机递还给对方,手机没熄屏,他不经意触开那张把方若竹气冒烟的照片,画面暗沉,光影糜乱,穿朋克吊带的女主唱半挂在一个高半头的男生身上,吐出打钉的舌头做鬼脸。
而那男生工装夹克,黑色choker,被扯歪的夹克下是藏不住锁骨的纯白无袖衫,无比另类又眼熟的一套。
脸部局限在镜头之外,难以想象跟着伸舌头的话会是什么样。
手机被方若竹接过,蒋鸷当机立断扣住笔电起身,方若竹问:“哪儿去?”
蒋鸷神闲气静:“把你妹妹的胳膊从那男的脖子上卸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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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千年,像是一场虚幻,我一直等待着归来的那一天,八千年了,我终于回来了,我归来时,城若阻我,我便拆了那城,神若拦我,我便杀了那神,曾经,我没有能力保护身边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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