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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早见燃烧着一双琉璃似的黄金瞳,怔愣地停在他面前,眼里尽是不敢置信。
那双眼睛里下意识燃烧的火焰将他瞬间吞没殆尽,变成一堆沉默的灰烬,炽热的温度慢慢消散在雨中,留下一片泥泞。
他干涩地张嘴想要解释,却发现无话可说,喉咙仅仅因为一个企图开口说话的想法都疼的着火。
虽然对早见的言灵很惊讶,但源稚生还是在时间零的束缚消失后,迅速冲进着火的楼房将早见拽了出来。
那男孩跪坐在地上,身上端正的祭祀服吸足了雨水,沾染着地下室里灰扑扑的尘土。
他滴水的长发贴附着苍白发抖的脸庞,像落入泥泞的神明,被凡火垂涎。
他走上去抱起早见想要带他出去,却发现他的手死死地握住生锈的铁链,细嫩的手上满是刮擦的血痕,浸满锁链,金属的碰撞声盖过了火焰的吞噬声。
他似乎是冷的发抖,唇齿间隐有颤音,却像是不敢相信事实一样反反复复地念着。
早见念着小哥哥,念着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弟弟,一个恶鬼。
源稚生心里骤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,从他强行冻住的河面破洞而出,顷刻间奔涌着覆满整个世界。
他杀死的恶鬼,是他的弟弟啊!
他唯一的亲弟弟啊!
源稚生狠狠地闭上眼睛,将眼中未尽的湿润挡在眼帘后。
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。
他狠心扳开早见的手,然后迅速带他离开。
身后的人惊恐地要躲开他,却无法挣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。
早见呜咽着发出一声悲鸣,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从喉间直直破开了他的脖颈。
在离开地下室的一瞬间,源稚生回头望去。
火焰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,早见绝望地将手伸的笔直,手掌奋力张开,一层苍白的皮囊紧紧地贴附在狰狞的手骨上,不住颤抖。
而那只手抓不到任何东西。
生锈的铁链哐啷落地,挣扎了几番,最终委顿于地心引力,孤零零地压在井盖上,不再弹起。
源稚生把早见送回了神社。
离开地下室后,早见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,表情木讷,对外界失去了一切反应。
只有一双熊熊燃烧的黄金瞳,像是云间的太阳,昭示着主人与众不同的血统。
出事之后神社被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,巫女们在接受心理辅导后,部分回答了警察的问话,更多的则是害怕的呆在一旁,或哭泣或颤抖。
原本四处搜寻的警察被燃烧的建筑吸引了过去,源稚生则趁机躲过众人视线,把早见送回了神社后院。
警视厅把神社的工作人员和游人集中在一起检查。
宫司替失踪的神主大人随意找了个借口,却见“受了惊吓”
的神主大人推开门沉默地走了出来,径直走到她怀里。
宫司稍稍有些惊讶,随即缓过神来,目带担忧地轻轻触碰着早见的额头,然后皱着眉柔声道:”
大人,发着高烧就好好休息,不用担心,警视厅会找到凶手的。”
说完她朝面前的警察道歉,示意一旁的巫女去协助他们工作,自己则揽着虚弱的神主大人会到房间休息。
她轻轻拉上房门,转过身望向屋内突然出现的第三人。
源稚生哑着嗓子向她问好,他告诉了宫司和早见关于龙族,关于日本分部,关于他,关于他的恶鬼弟弟。
宫司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,很快冷静下来沉默地听着他的故事。
早见面无表情,侧躺在榻上,枕着宫司的腿,接受着宫司的安抚。
在听到源稚女是如何杀死那个女孩子的时候,早见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