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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皇舅舅去世却秘不发丧,她的皇外祖,也就是当今太上皇已经出来主持朝政了,前朝后宫皆忙乱,哪里有闲心管一箱夜明珠的事情?而且时光倒流之后,谁还记得二月十四日,她典当过一箱宫中赏赐?于此同时,玉海阁正对面的茶楼玉茗斋,有人正沉默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倒是个真性情的女子。”
玉海阁对面的茶楼之上,一位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,看向不远处倚在檀香木塌上的另一男子,不羁地笑道:“懂得投桃报李,不错不错,也不枉你谢简凡为了美人,在玉海阁一掷千金。”
谢迟慵懒地倚靠着,原本一派波澜不惊,闻得白衣男子的话,竟是笑了,恍若一潭被风吹皱的春水,压弯了天际的碎玉穹霄:“没有女人能让我谢简凡一掷千金,今日不过我恰有兴致而已。
倒是你,什么女人在你蔚小侯眼中能错的了?”
顿了一顿,谢迟又道:“不过,我可告诫你,她,你动不得。”
“当然当然,舒宁郡主此人,我可不敢动。”
那白衣男子合起折扇,用扇骨敲了敲窗柩,扭头看向谢迟,颇有些挤眉弄眼的味道:“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,这位舒宁郡主,就是曾经和你有过婚约的,被你拿来当做借口不成亲的小未婚妻吧?”
谁敢欺负绰绰闻言,谢迟坐起身来,峰眉微皱,凝眸看向白衣男子,目光却是深邃,深的让人窥不清他的情绪:“且不说我到底年长了她多少,就以身份而论,我乃大昭行商之人,而她是大辽郡主,这般悬殊的身份,若说有婚约,未免荒谬可笑。”
听见谢迟不容置喙的话,白衣男子有些犹疑:“难不成是我的消息出了问题?可是你十七岁那年,世伯确实为你和一个小姑娘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确实。”
谢迟目似寒潭,抬眸一扫,便有凛然催人折腰的气魄:“我看你蔚行止是太闲,整日盯着我的事情不放,我是不是该给你找些事情?”
“别别别!
我不说了还不成?”
白衣男子举手做投降状,迅速转移了话题:“我看那落兴侯和那个萧玉姚狼狈为奸一起入了宫,估计是要去告发,大辽皇帝脾气软,小郡主怕是要吃亏,你谢简凡要不要好人做到底?”
谢迟站起了身,修长如竹的右手抚上了左手手腕,无意识的转动着手腕上有些年头的沉香手串,语气浮浮沉沉:“不必。
大辽皇帝已经死了,只不过秘不发丧罢了,如今宫中主事的,是太上皇。
想必……会是一出好戏。”
“这样。”
白衣男子漫不经心接了一口,然后瞬间反应过来,惊愕地看着谢迟:“辽朝皇帝死了?!
我怎么一丝消息也无!”
闻言,谢迟长眉舒展,目光粼粼,凉凉地开口道:“所以说,你蔚小侯的消息渠道,着实令人担忧。”
……落兴候荣向拦了一辆马车,带上了萧玉姚,两个人向宫中赶去。
大辽是游牧民族建立的王朝,不仅男女地位平等,而且民风开放,所以男女同乘一辆车也没人会说三道四,而是觉得稀松平常。
有落兴侯这个臭名昭著的侯爷开路,纵然大辽皇宫之中没有人认得萧玉姚,萧玉姚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。
御书房内,太上皇正在批改奏折。
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,额角已经有了白发,因为大辽皇帝猝死,他白发人送黑发人,悲痛过度,更是苍老了很多。
落兴侯低着头进了御书房,感觉到有人在御书房内坐着,连头都没抬一下,直接行礼道:“臣弟拜见圣上。”
大辽男女平等,落兴侯身为皇后的弟弟,自然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弟弟了。
听见落兴侯的话,萧玉姚偷偷抬头看了一眼,吓了一跳。
这个人就是她的皇伯伯?她记得自己的伯伯不过才不惑之年而已,怎么老成了这个样子?说是她皇爷爷还差不多!
但是无论老不老,赶紧攀上大腿才是正理。
萧玉姚行了一礼,然后嘴一瘪,双手就开始揩着并不存在的眼泪:“皇伯伯,我是玉姚!
这些年,玉姚真的好想你啊!”
太上皇在专心地批阅奏折,听见落兴侯叫错了人,本来就没好气,又忽然之间冒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姑娘,更是哭的他一个头两个大。
抬头向下一扫,猛地把批改奏折的狼毫朝案几之上一拍,太上皇中气十足地吼道:“哭哭哭!
哭什么哭!
吵的孤头疼!
你是谁,孤可没有兄弟,哪里来的这么小的侄女?”
听见这中气十足的声音,落兴伯抬头一看,差点没扑通一声吓跪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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