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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和她讨价还价成功,所要承担的后果便是任由姜嬛在他头上摸来摸去。
有时她使了坏心眼,总把他的发髻揉乱,又说要替他束发,结果没一次束成功的。
她还耍赖,拿他头发编小辫子,有次她给他编了满头辫子,还未拆开,恰好被别人瞧见了,他还被人喊了许久的“顾小娘子”
。
虽然长大后,姜嬛摸他脑袋的次数日益减少了,可这手癖要完全戒掉却有点难,只要他处的位置比她低,就难免会得她顺手一摸。
他从一开始的别扭,到现在习以为常,有时反而希望她多摸他几下,因为她说过她是喜欢他才摸他的。
他为她做了许多事,所求的不过是她的喜欢,盼着姜嬛对他的一分喜欢能渐渐叠加成十分。
“昨夜,我有没有吓到小姐?”
他在她收回手后,微抬起头,温声道。
“是有点。”
姜嬛回想起昨夜的场景,仍觉心有余悸。
“是我的错,我再也不会了。”
不曾想,只是被扎了一针,他竟就迷糊到这种地步,做出半夜闯入姜嬛房间这等错乱的事,若多扎几针,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那幕后之人如此处心积虑,倒像与他有滔天之仇一般。
只因他救走了姜嬛,又伤了他的手背就睚眦必报到这种地步,也是个罕见的人才。
“老爷和夫人有没有责怪你?”
顾陵又担心地道。
他伤了倒不打紧,若因此累着姜嬛失了名声,又被父母责罚,他难辞其咎。
“没有,他们都不知道。”
姜嬛压低了声音,有些调皮地向他使了使眼色道,“你也不许说出去,有人问起,你就说你是倒在门口的。”
原来这事是这样瞒下来的。
他没有理由不替姜嬛保密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姜嬛看了看他尚有些发白的脸色,神情一肃道:“不过顾陵,此事绝不可再有下次了。”
“是,小人遵命。”
虽然受了伤,但能得姜嬛如此关照,还亲自为他系衣带,想来,也是得多于失。
这番死里逃生后,他的心境也与以为不同了,从前,他总怕她发觉他对她的心意,不敢在她面前多表露一分,也不敢靠她太近,如今却觉,人这一生,若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,连爱一个人都不敢说,不敢做,畏畏缩缩,那活着又有什么滋味。
姜嬛瞧着他舒朗的眉目,想那徐大夫的解毒药应是起了效。
顾陵无性命之虞,她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。
又叙了一会话后,姜嬛把阿昌唤进来照顾顾陵,方带着锦葵离开。
走了不到百步,却见花木葱茏处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,还露出了个簪着绢花的脑袋一角,看模样倒是姜府的丫鬟。
姜嬛以为是哪个丫鬟躲在那玩,故意要吓人,玩笑道:“你这丫头莫非是偷了本小姐的东西,见了本小姐才心虚躲起来的。”
花木丛里的人听了她这话,不到一会,都钻了出来,原不是一个,而是一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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