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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(第1页)

“我染病了?”

戚檐很是诧异,一时间哭笑不得,“为什么这样说?”

他虽是半信半疑,却是当即便在原地站稳了,不要文侪再靠近,只匆忙翻看起两掌,又问:“老爹,这病是怎样传染的呢?”

尤老爹似乎对他颇有微词,戚檐问话时他连个眼神都不给,文侪只好帮着将问题又重复一遍。

那老爹斜瞟文侪,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说:“侪小子,你不是有抗体么?怕啥,反正你是没可能感染的,至于别的什么生了歹毒心肠的玩意儿,那老爹我可就不知道喽!

哼!”

“您说的是?”

文侪赶忙过去帮他拉开凳子,摆好杀鱼刀。

“除了五楼那姓沈的蠢货还有谁呢?!”

尤老爹哐地落刀,直叫那牧场里刚抓回来的鱼断了脑袋,他将那还在骨碌碌转眼珠子的鱼头扔到文侪手边,“来!

帮着抠出来!”

“抠什么?眼珠子么?”

文侪明知故问,得了尤老爹的碎叨叨几句嗔怪。

作为饭桌上常见的食材,文侪很清楚一条鱼要如何做才会更加鲜美。

他在家中常做饭,厨艺说不上太好,但绝对不算坏,红烧、清蒸、香煎、水煮的做法他都会,可他从未试图将手指伸进一条活鱼的眼中。

毕竟都是活物,那感觉大概与生掏人眼差不了太多。

文侪有些后悔自己大学选了偏文的学科,若他能像戚檐那般多上几门解剖课,多在实验室里泡着,眼下这些东西应该都不成问题了。

真奇怪,几乎习惯死亡的人,在对非人生命下手前,竟无端多了不该有的迟疑。

文侪没戴手套,手贴近那条还在扑腾的鱼时顿了一顿,可很快,指腹便粘贴了那湿滑的鱼眼。

他不确信寻常世界中的鱼眼摸起来是什么感觉,这会儿他食指和中指触碰到的表面,像是一小摊发烫的油水。

他能察觉到被他摁住的鱼头在搐动,意欲挣脱他的手逃开。

疼痛是不可避免的。

他正欲用两指强挤开那鱼的眼珠子探进去,背后忽而有人一只手搂了他的腰。

“做什么……”

文侪的动作顿了顿。

“来给哥搭把手。”

戚檐左手环着文侪,右手却是叠在文侪生掏鱼目的手上。

由于戚檐的手指要长上一些,当他的手掌与文侪对齐时,他的指尖并非恰好浮在鱼目表面,而是插进其中。

两指未停,他再往下戳入,直至触及眼眶才慢下动作。

随后,拇指从另一端也捅进去,三指合拢,切断了里头牵连的血肉,这才将那血淋淋的鱼眼一抓,给拿了出来。

躺在戚檐掌心的鱼目已有些变形了,戚檐递给尤老爹时,那老爹依旧不瞅不睬。

纵使文侪一副跃跃欲试模样,戚檐也没给文侪自个儿拿的机会,只迅速把鱼的另一只眼珠子也给掏了出去,一并送至老爹面前。

他这人脸皮最是厚,压根不怕热脸贴冷屁股,于是套着近乎过去,笑问:“您要这鱼眼做什么?我刚刚瞧见那几个白箱子里装的尽是些瞎眼的畜牲,那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
尤老爹无视戚檐,给文侪递过去一条说不上太干净的白布,那白布极潮湿,不必贴近就能嗅到一股子土腥味,像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。

“侪小子,可怜娃,擦擦手。”

可怜?为何可怜?

是说他每日起早贪黑打工,还住地下室么?

还是说他曾经历过什么惹人怜的惨事?

文侪接了白布,乖乖将手在上边蹭了蹭,他的身份不便开口,于是瞧了眼戚檐,那人立即笑说:“老爹,这小文他工作稳定,杨姐待他不错,工钱结得也及时,在这大楼里也算有个暖和住处,哪儿可怜啦?”

尤老爹听了那话,登时就放下刀,抄起一根与海鲜市场格格不入的擀面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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